孵小鸡——中国·定西网

初夏时节，庄稼破土而出，快速地生长，大地覆盖上一层绿被。此时，农民们也开始筹划“副业”——种蔬菜、养小鸡。农村人有养鸡的习惯，小鸡长大后，母鸡可下蛋，公鸡可卖钱，换来的钱补贴家用，置办油盐酱醋调料等生活必需品。人们要么买小鸡，要么孵小鸡，在我的记忆中，妈妈经常选择后者，而且成活率很高。

立夏过后，天气暖和，白昼变长，老母鸡下蛋的次数增多了。通常情况下，下完蛋后的母鸡会“呱呱蛋……呱呱蛋”地叫，特神气地向全世界宣布它的“成果”。如果母鸡下蛋后，趴在窝里一动不动，人赶不出来，捉起来低声呜咽，这种状态叫作“抱窝”。这时候的母鸡像大病了一场，毛色暗淡无光，几乎不吃不喝。“抱窝”的母鸡可以孵蛋，妈妈早做好了准备。先找个纸箱子，里面铺上麦草，放入十几颗待孵的蛋，再将“抱窝”的鸡挪进去，最后将纸箱放在炕头灰暗的角落里，静静等待着小鸡的降临。

大约过了二十天，蛋壳有了动静。小鸡反复叮蛋壳，叮出了裂缝，慢慢地探出头来，叽叽地叫着，宣布来到这个世界。母鸡呱呱地回应小生命，让人感到母爱的温暖。这时候的母鸡不让人接近它，如果有人靠近，它会不顾一切地啄人。为了防止母鸡踩死小鸡，妈妈冒着被啄的风险挪母鸡，把裹在蛋壳里的小鸡移到安全的地方，让它们顺利出壳。小时候我好奇地问妈妈：“你为什么不把蛋壳敲破，这样小鸡就可以早点破壳而出了？”妈妈严肃地说：“孩子，有些事情必须自己经历，别人帮不了你，就像小鸡必须靠自己啄开蛋壳，积累生命的力量，不断增强自己的筋骨。但是人若帮忙把鸡揪出来，小鸡必死无疑。”是呀，就像破茧的蝴蝶，不经过一番努力和挣扎，就不会有鲜艳的翅膀，人又何尝不是呢！

小鸡们一个个脱离蛋壳，毛茸茸、金灿灿，小嘴儿红红的，它们开始到处乱窜。我们特想摸一摸小家伙，妈妈会大声呵斥，害怕捏死小鸡。待小鸡长得稍大点，妈妈会将小鸡扣在筛子下，用谷物喂养，以防被猫叼走。天气晴朗时，妈妈会把它们装在背篓里，背到田野上放养，小鸡崽跟着鸡妈妈找虫子吃，妈妈则忙着除草。

母亲节那天，我反复听着《烛光里的妈妈》，眼前浮现着妈妈在昏暗的灯光下照看小鸡的背影，那个背影让我终生难忘。